钓鱼,是一项非常古老的运动,它既有趣又很容易装逼——比如姜子牙的直钩钓鱼。依照不同的钓鱼地点,钓鱼又可以分为很多种:普通的有去水库或者专门的鱼塘,按斤或时间收费;也可以找一些没人看管的野塘,虽然环境和鱼的品质上肯定差一点的,但是不用收费;再或者可以在夜黑风高的无人的河边或江边,偷偷钓鱼,有机会钓到野生ssr品种,但是也有可能触发公安局半日游。
钓鱼最早给我的感觉就是需要和鱼比耐心,人得端着钓竿坐那里一动不动地等着,看是鱼先沉不住气咬了饵,还是人先耐不住寂寞换了姿势让鱼瞧出了破绽。这么一天下来,人与人之间的区别就显现出来:有人一条没有,有人满载而归。
虽然看起来似乎钓得到钓不到看的是个人水平,但是钓鱼这事又确实有那么一点玄学。三叔在《钓王》里称这种是“钓鱼的天赋”,说有的人天然的似乎能知道鱼的想法,知道哪里有大鱼,有的人则总是能钓很多鱼。事实肯定不至于这么夸张,但是现实里又的确会有一些类似的情况。比如我妈就有讲过我爸和同事去钓鱼,大家一样的东西坐那边,我爸十几分钟二十多分钟钓上来一条,旁边的同事端着鱼竿一动不动一个多小时都一无所获。对比过于惨烈,同事大约有点脸上挂不住,就夸我爸选的位置好,我爸索性就和他换了位置,然而我爸还是十几二十几分钟一条,同事那依然没有鱼咬勾,谁也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
不过以上这些,无论是耐心还是和鱼的斗智斗勇又或者天赋经验和玄学,那都是钓的淡水鱼需要的,海钓就几乎是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了。海钓不需要任何天赋,它甚至连鱼饵都不需要!
我们是在特罗姆瑟报名参加的海钓。报名时我对能自己钓上鱼的期望值并不是很高,毕竟之前看过有人因为钓不上鱼船员偷偷放水往他的钩子上挂鱼的故事。虽然这不是我们报名的那个活动,但是这个故事极大地给了我安慰——毕竟我们报的活动说明里写了午饭是钓上来的鱼,能放水至少就不会饿肚子。大概是天气不好,海钓一共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坐着游艇,一把胡子的北欧船长就带着我们出海了。游艇不大但是简直就是那句“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真实写照——餐厅、卫生间、厨房各个不仅功能齐全甚至装修得还挺漂亮。
起初我坐在游艇的沙发上时很是做了一番心理斗争——关于穿鱼饵,我做好了要捏起扭动的蠕虫并用鱼钩穿过它们的身体的心理准备(后来才知道原来现在就算用鱼饵用的也多是饵料,活虫子了早就被淘汰了,心理准备白做了),结果走出船舱,船长拿起鱼竿直接快进到教我们放线收线的部分,被跳过的“鱼饵”则是鱼线前端自带的塑料小鱼——身体甚至是浮夸的“五彩斑斓的银”,配合上假得不能再假的“死鱼眼”,虽然看着实在不像能吸引鱼的样子但比让蠕虫还是可爱得多的。
船长是个负责人的人,先手把手教了咖喱棒,然后将鱼竿递给他让他自己感受感受,然后拿起第二根鱼竿打算开始手把手教我,万万没想到,就在这一递一拿的几十秒内,鱼,上钩了。这个速度快到所有人都有点不敢相信——不管是端着钓竿和鱼角力的还是在旁边看着的,好在船长是个有经验的人,他迅速根据鱼竿的状态确认了的确有鱼上钩了,在他的指导下,我们的午饭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有了着落。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我们总计钓上了六七条鳕鱼,条条都至少有我半个胳膊长,我甚至钓上了一条重到需要用长勾才能把它从海里拎起来的重量级选手。除了收获的兴奋感,我也经历了角力失败鱼逃走了的遗憾和收线发现钓上了一坨水草的尴尬——新露谷物语诚不欺我。和普通的垂钓相比,海钓,似乎是一种更单纯的力量搏斗,没有什么智斗,看的就是鱼和人谁的力气更大,虽然单纯却也酣畅淋漓。
午饭吃的是新鲜鳕鱼做的鳕鱼汤。只取鳕鱼脊背上的两片肉,剩下的鱼肉和多余的鱼都被船长随手扔回了海里,相当环保。新鲜的鳕鱼熬的汤加了奶油和香料,鳕鱼因为只取脊背肉,几乎一点刺都没有,又香又软,配上面包,我们吃了几乎满满一锅,狩猎成功的成就感和吃完这顿午饭饱腹感让人觉得实在是满足得不能再满足。
不知道我爸当年那个不太有“钓鱼天赋”的同事还钓不钓鱼了,如果他还在坚持,希望他早日转换阵地,尝试海钓,毕竟海里的鱼都是傻多速——鱼傻量多上钩快速,最重要的是,它们肉多刺少真的好好吃。